九个月之前,当我驾驶着摩托车来到帕米尔高原时,我望着 卡拉 苏口岸对面的山丘,好奇心驱使着我不断幻想:“翻过这座山就是 中亚 ,那边是什么样的呢?那里会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吗?”自此,对 中亚 的无限向往开始在我的内心萌芽。
九个月之后,随着 塔什干 夜幕的降临,我的脚步终于踏上了 中亚 这片土地。而这趟我号称为“逃离 欧洲 ,返回 亚洲 过春节”的旅程也是我在相隔五年之后,重新以背包客的身份进行的一场背包旅行。
塔什干,一千零一夜故事里鲜有的繁华。
夜晚九点的 塔什干 机场,依旧人群涌动,喧闹声响彻在不大不小的航站楼里,把航站楼渲染得像一个集市,就像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的机场一样。我装好新买的本地电话卡,抱怨网速奇慢的同时背上我的背包走出这个“集市”。
可还没来得及享受踏上 中亚 大地的激动之情时,一群以宰客为生的出租车拉客佬就上来将我这个猎物团团围住,就好像 狮子 捕猎水牛一样。他们嘴里像机器一样重复着“TAXI?TAXI?TAXI?”可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出行,戒备心暂无的我竟然将住宿地址给了一位看起来最像老实人的拉客司机,司机开出了15W 索姆 的车费,我拒绝,司机还到了10W 索姆 。本着出发前看到某个不负责任博主写的攻略,攻略里说 乌兹别克斯坦 的人都很老实,打车价格也都很合理,就算在路上随便拦一辆出租车,司机都不会乱要价的,简而言之就是闭眼打车就行。然而我听信了这条不负责任的辣鸡攻略,接受了10W 索姆 的这单生意,坐上了那个人的车。可当车开出机场,我的手机也刚好收到了来自 乌兹别克斯坦 的第一格信号,我打开了地图查看了青旅所在的位置。好家伙,青旅就在离机场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打车最多也就3W 索姆 。我望着夜色中那略显冷清的 塔什干 街头,再望向这位看起来很像老实人的出租车司机,我陷入了无限的沉思。重拾背包旅行漫游在一千零一夜的首个经历,就是抵达 塔什干 后的第一宰,宰回了多年丢掉的戒备心。
(青旅对面的老旧居民楼,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其墙面,使得其看起来更加的陈旧)
住进的这家青旅是一个十二人间,一片凌乱不堪,几乎没有外国背包客,都是各个斯坦国来此工作或是做生意的人。我和他们没法沟通,好在隔壁床的老哥曾在 北京 读过书,一口流利的汉语让我很难相信他竟是一位来自 塔吉克斯坦 的乌兹别克族人。
(在 乌兹别克斯坦 的首餐)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让我当天找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本地餐厅,也让我对 乌兹别克斯坦 的美食有了一个不错的第一印象,但是这里的物价的确没有网上那些营销号吹得那么便宜。对了,青旅的环境实在让我难以忍受,小小的房间放满了十二铺床,显得空间极其狭小。而到了半夜,对头床的一位本地老哥整晚呼噜声不断,让本来就还在适应时差的我更加无法入眠。以至于一整晚都没睡好,无奈第二天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游,看来我真的已经不适合住青旅了。
( 塔什干 电视塔, 塔什干 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我预留了一整天的时间游览 塔什干 这座城市,这座号称前苏联第四 大城 市的地方,也是这个国度为数不多的繁华。当天阳光明媚,让本来就没睡好的我感觉到更多的惰性,恨不得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欣赏窗外的阳光灿烂,可短短一周的行程可不允许我如此懒惰。
虽然阳光明媚,但室外依旧楚楚冻人,毕竟此时是 中亚 的漫长寒冬。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清晨的 塔什干 街头,感受着这座都市的早高峰,此时 塔什干 街头的人间烟火完全与昨晚冷清的街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这才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应有的烟火气。
藏在地下深处如同防空洞般的地铁,像是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也是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所遗留下来的硅宝。很早前便有所听闻, 塔什干 地铁的每一个站点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与建造,就像一个个分散在城市各个角落的艺术博物馆一般。在前几年,因为考虑到机密与安全, 塔什干 地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游客在搭乘地铁时拍照。但可能是因为游客们对于苏联美学执着,在一次又一次的软磨硬泡之下,当地政府最终解除了 塔什干 地铁拍照的禁令。
( 塔什干 地铁站,从地铁口出来的本地人)
地铁票买的出奇的顺利,只需递给坐在窗口的售货员1400 索姆 ,便能得到一张可以想坐几站就坐几站的单程地铁票,然后用票上的二维码对着闸机一扫,便能进入到这个移动的艺术博物馆之中。但看着地铁站里拿着警棍且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我不禁泛起了一丝犹豫,心里嘀咕着要不要举起相机拍照,万一禁止拍照的禁令没有完全解除怎么办?但如此具有苏联美学的艺术品仿佛在吸引着我,内心的克制还是抵挡不了按下快门的冲动,于是我鼓起勇气当着安保人员的面按动了相机快门。至此,一张废片诞生,再看一眼安保人员,他似乎已是见怪不怪,对我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解除拍照禁令的攻略是真的,现在的游客可以大胆地在 塔什干 地铁站里拍照记录。如果手持一张地铁票不出站的话,甚至可以在这如同艺术馆的地铁里畅游一整天,但前提是能忍受收不到半点手机信号的无聊感。
(地铁的车厢内部,基本都是老旧的车厢)
我跟随着当地打工人的步伐徒步穿越了小半个城市,来到 塔什干 火车站,极其不熟练的买好了当晚前往下一个城市的火车票。这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内心里似乎有一万种声音在告诉我这座城市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真正能代表乌兹别克风情的城市还在远方。也许在紧俏的行程中,只有这张让我按着计划继续行程的车票能够让我感到安心,安心在一座只是城市的城市寻找一千零一夜的痕迹。
( 塔什干 圆顶集市的尖顶)
( 塔什干 圆顶集市的尖顶)
每一次旅行中,我都喜欢一个人去逛当地市场,无论是超市还是集市,因为我认为那是最快速感受当地烟火气的方式。那么来到 塔什干 也不例外,我早早就将逛当地市场的计划锁定在了全 塔什干 最大的集市—圆顶集市,即便该集市早已被键盘侠们抨击为“给游客逛的集市”,但却依旧无法改变圆顶集市是 塔什干 最大集市的既定事实。
(阳光洒在圆顶集市的苍穹上)
虽然我不知道“给游客逛”的标签是怎么被打上的,但至少在这个缺少游客的寒冬,我一人举起相机穿梭在这硕大且挤满本地人的集市里,望眼放去却没有找到任何游客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指着心仪商品而不断讨价还价的本地人。
(集市里卖奶酪的一角)
(圆顶集市里的一角)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逐渐沉迷于这种观摩本地人逛集市时的神态与言语,可能是从七年前在 宁夏 骑行的那次旅行开始。我就站在一旁以一个外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本地人最普通及平凡的生活,不经意之间让我产生一种融入到他们生活之中的假想,同时也在无意之中拉近了我与当地人之间的距离。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另一座城市或者是世界另一端的生活,也是一个所不同于我原本生活的生活。而感受到这一切,只能以让我沉下心享受旅途的背包旅行这种方式才能有所体会,自驾和摩旅永远无法体会。
(圆顶集市里,一位卖肉的商贩)
(集市外,一位正在打理商品的商贩)
(集市外,一位拉着车走过的搬运工)
(圆顶集市的入口,商贩将摊位摆在集市入口处)
(圆顶集市入口处的一角)
(采购完的当地人,大都面无表情,就像所有 大城 市里生活的人一样)
(在集市入口处谈话的当地人)
(一位正在四处寻找心意商品的当地人)
我在圆顶集市逛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买任何东西,即使这里的商品相当平价,即使商贩们热情叫卖,但我还是不知道应该买些什么。其实感觉圆顶集市的氛围与 明斯克 的雷纳克市场相差无几,无论是从摊位的布置还是出售的商品种类,可能因为它们曾经都是苏联一部分的原因,使得如今依旧保留了些许的相似之处。
(当时拍照的时候发现摊位上面的“2022”字样还挺有趣的)
(卖香料的商贩,热情地招呼我给她拍照)
(集市外,一位抽着烟的本地小伙子)
(他的时尚打扮,已经站在了当地潮流人士的前列)
虽然圆顶集市里有着这座城市里那独特的烟火气息,可还不是我想象中的 中亚 集市,毕竟这里存在着太多的“繁华”,混杂着太多那段阳光灿烂日子里遗留下来的痕迹。我想了想,想象中的 中亚 “巴扎”可能会存在于这个国家的小城市里,那或许是一个以背包的形式很难抵达的地方,干脆不去也行。好了,我真的饿了,是时候找个地方品尝在 乌兹别克斯坦 的第一顿午餐了。
来 乌兹别克斯坦 之前就在某个视频网站上刷到过关于 乌兹别克斯坦 美食的视频,不是吹嘘当地的抓饭就是吹嘘当地的烧烤,配上营销号那二流的机器解说,让我隔着屏幕看都能差点把口水滴在手机屏幕上。那些营销视频绝大部分都是用这家位于 塔什干 的“ 中亚 抓饭中心”作为主题进行吹嘘,毕竟这里是为数不多能看到用超大锅烹饪抓饭的餐厅,如果起得早还能看到烹饪抓饭的全过程,这也使得每一位来 塔什干 的游客都会打卡这家网红餐厅。
“要问手抓饭哪家强?乌兹别克称大王”这是大多数营销视频在吹嘘乌兹别克抓饭时常用的语句,也不知道他们在键盘前写文案之前有没有品尝过这里的抓饭,更不知他们有没有来过 乌兹别克斯坦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就来代替他们打卡这家所谓的网红餐厅。
(烤炉前刚刚出炉的面包)
(抓饭中心的烤肉摊)
抓饭中心就位于 塔什干 电视塔旁边蓝色屋顶的建筑里,刚进院子不是用餐处而是抓饭中心引以为豪的厨房以及那口招牌大锅。每一位来此用餐的人都会在厨房参观拍照后再进入后面的餐厅点餐,但像我这样执着于拍照记录的游者来说,在厨房驻足的时间永远比在餐厅用餐的时间更长,以至于几个忙前忙后的厨师都纳闷这小伙子怎么还站在锅前拍照?怎么还没看够?怎么还不去点餐?
我点了一盘羊肉抓饭配上一个刚出炉的面包,这不仅是在 乌兹别克斯坦 的第一顿午餐,也是我在 乌兹别克斯坦 品尝到的第一顿抓饭,这餐一共消费三十多块钱。这个价格好像和 新疆 的抓饭价格差不多,但至于味道,我只能说和 南疆 的抓饭几乎相差无几,完全没有营销号吹嘘得多么美味多么最好吃,我甚至认为 新疆 的抓饭就能很好的替代这里的抓饭。
吃饱加喝足,很满足,毕竟这是我时隔九个月之后再次吃到一碗热腾的抓饭。对于热衷于 新疆 菜的我而言, 乌兹别克斯坦 就是在这段无法回国的日子里能品尝到最接近的 新疆 美食的地方,这也是我选择 乌兹别克斯坦 作为我这次旅行首选地之一的原因之一。望一望当地时间,距离驶离 塔什干 的列车还有六个多小时,意味着我还有很多时间继续游览这座城市,那么干脆从地铁口出来后再多走几步,再次以步行的方式穿越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刺骨的寒风依旧骄傲冻人,气势丝毫没有因为当天晴朗的天气而锐减,这让每一位从地铁站出来的当地人都下意识地裹住了全身,即使这样的动作无济于事,我模仿着他们做着相同的动作,即使我也知道这样没用。。
(路过一个博物馆, 中亚 风格的主体建筑深深吸引了我)
塔什干 作为 乌兹别克斯坦 的首都,它拥有太多苏联时期的痕迹,无论是各式地标性建筑还是成排的老旧居民区,无一不在表面这里作为前苏联第四 大城 市的繁荣,也是这一千零一夜故事里鲜有的繁华。正因如此,很容易让每一个到此寻找古帖木儿帝国痕迹的游客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座城市,赶赴下一个城市寻找想象中的古迹。我也不例外,在这一天之中我几乎没有与任何一位当地人有过沟通,除了偶尔经过我镜头前衣着显旧的孩童以及喝得醉醺醺的 俄罗斯 人,没有太多的漫谈,只有因我的俄语词汇太少而略显尴尬的尬聊。
其实我很想在路上随手揪一位上了一定年纪的本地人,并问他:“你会怀念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吗?”可每当话到了嘴边却又无法开口。我不由幻想他们可能会想念吧?毕竟整个 中亚 地区在苏联解体后便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卫星四处飘荡。但也可能不会想念吧?毕竟现状的他们有了适合自身的发展方向。关于这个事实,我无从知晓,只能将问题抛向远方,让其随风消散,因为现在拥有的都是最好的。
(INS知名的网红打卡点—乌兹别克酒店)
(其建筑主体揉合了苏联美学与乌兹别克传统建筑美学,虽然我也不懂)
(晴朗无云的天空,一架飞过穹顶的客机)
我站在帖木儿广场的雕像前,遇见了之前提到过的孩童们以及那位来自 圣彼得堡 的 俄罗斯 醉汉。对那三位衣着褴褛却洋溢纯真笑容的三位孩童,我真想掏出一张不那么多的 索姆 让他们去买点他们想吃的零食,而对那位 俄罗斯 醉汉,我真想提醒下他这里不是你的老家,请不要给这个号称 中亚 最安全的国度增添安全隐患。
(铁木尔广场里的帖木儿雕像)
(其雕像后是著名的乌兹别克酒店)
(之前提到的衣衫褴褛的孩童)
(其为他们三人的合影,面对镜头丝毫不羞涩)
(其中小女孩的衣服显得最为褴褛)
冬日的夕阳照射在帖木儿大帝的雕像上,这个 乌兹别克斯坦 历史上最为伟大的人物,也是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地跨两大洲庞大帝国的伟人。无论后来的学者如何评价他,他都是 乌兹别克斯坦 人心中的伟人,至少他能让世人记起 乌兹别克斯坦 这个不起眼的 中亚 小国曾经也是那么的繁荣。
他迎娶了成吉思汗的后裔为妻,所以在势力崛起之后,直接打起了成吉思汗“接班人”的旗号,心中也想和这位前辈一样,开创不朽的伟大功业。他原本掌握的土地集中在 中亚 西亚一带,经过多年的对外扩张,在 欧洲 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帝国和 埃及 帝国的军队,从此建立了一个从德里到大马士革,从波斯湾到里海的庞大帝国。在帖木儿的压力之下,附近一些势单力薄的国家 和政 权相继臣服,这就是世界史上的“帖木儿征服”。
(夕阳照射在帖木儿的雕像上,一股汹涌的气势瞬间袭来)
(侧面拍摄其雕像主体)
(骑着骏马的帖木儿大帝雕像,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很帅)
(或许这也是每一位爷们所梦寐以求的气势)
帖木儿大帝身为这个国度历史上最伟大的伟人,他值得屹立在这座城市的正中央,即使属于他的辉煌早已过去,即使帖木儿帝国的定都并不在 塔什干 。但后人依旧将他的雕像就这样屹立在 塔什干 的正中央,在为这座城市增添一丝古迹气息的同时,也提醒着每一位到此一游的游人,告诉他们乌兹别克也曾经伟大过。而这尊雕像,也是 塔什干 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关于一千零一夜的气息。
随着晚霞勾勒出帖木儿大帝手指向远方的轮毂,远 方正 在修建的高楼大厦仿佛象征着这座城市的未来,而我也即将乘坐火车奔赴下一座城市寻找关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跨越南与北,我的乌兹别克铁路之旅。
塔什干 之后的下一座城市,便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 布哈拉 ,听说那里才是阿凡提故事的起源地,而我选择以火车的方式前往,可以说这趟旅程我穿行各个城市都选择以乘坐火车的方式出行。
( 塔什干 火车南站,即将开往 布哈拉 的旧式火车)
虽说 乌兹别克斯坦 是个小众旅游地,但可能是受到前苏联铁路网络的影响,使得这个国家的铁路系统非常的发达,基本上各 大城 市都能乘坐火车抵达,甚至主要的几个城市之间还有高铁。 乌兹别克斯坦 的高铁是由 西班牙 承建,所以无论是轨道还是高铁列车都是按照 西班牙 的标准进行运营,至于速度么,只能说比国内的高铁稍慢,但票价确实出奇的便宜。例如 布哈拉 到撒尔马罕,二百多公里的里程只需要人民币60元。而从 塔什干 到撒尔马罕,三百多公里的里程也只需要人民币60元左右,但前提是一定要提前购买,不然抢手的高铁票很容易被买断。
( 塔什干 火车南站,检票的列车员)
买火车票的方式一般分为三种,一是通过 乌兹别克斯坦 铁路官网进行购买,上车前提前打印好PDF的电子火车票即可。二是通过火车站售票厅购买,这也是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我从 塔什干 到 布哈拉 的火车票就是提前在网上选好后直接到火车站售票柜台购买。三是通过分散在城市各个位置的票务处购买,适用于无法在网上购买且因位置太远不方便前往火车站购买车票的游客,我的行程中从 布哈拉 到撒尔马罕,以及从撒尔马罕返回 塔什干 的两段车程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买的火车票。当然,因为不是提前购买,所以三段行程里只有从 布哈拉 到撒尔马罕乘坐的是高铁,而剩下两段行程都是当地的老式列车。
(从 布哈拉 到撒尔马罕的高铁上,坐在我对面的本地人,这段行程也是三段行程里唯一乘坐高铁前往下一座城市)
(这就是 乌兹别克斯坦 高铁的车厢内部,说实话还真不差,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
(这是从撒尔马罕返回 塔什干 的列车,因为只需乘坐四个多小时且不用过夜,所以当时就买了一张所谓的商务座)
(商务座车厢的内部,我正好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四个小时的车程能一直欣赏到沿途的风光,也让这段行程不那么无聊)
(这就是商务座车厢的内部,其实就是硬座加了包间,但座位却近似大巴车的座位,所以相比普通硬座还是舒适很多)
(从撒尔马罕返回 塔什干 的列车)
(时间回到从 塔什干 到 布哈拉 的铁路之旅,即将登上这列前往 布哈拉 的火车)
入夜的 塔什干 火车南站,候车厅寥寥无几的乘客让本来就不大的候车厅显得异常冷清。我怀着不怎么样的心情来到了火车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不能回国过春节的原因。我乘坐的火车早已停靠在月台,静候着每一位旅客的到来。但我不相信火车会那么早就抵达月台,即使这里是始发站,我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拿着车票询问在车厢前检票的列车员。列车员表示就是这列火车,让我将火车票交到他们手上后就可以上车了,快到站了会将火车票还给我并提醒下车。但我看了看表,此时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真早,我表示现在月台拍会儿照后再上车,他们表示没问题。
正当我拍照之时,走来一位非常胖的列车员,看样子应该是列车长之类的,反正不是普通列车员。他在发现了我游客的身份后,朝我走了过来并用乌兹别克语向我说了一堆话。起初我还以为是不让我拍照,我见状立马收起了相机。但他急忙表示我可以继续拍照,并询问我是否需要升级座舱,他的第一节车厢有单人的卧铺车厢,只用给他换算成人民币120元的当地 索姆 即可。好家伙,我以为我买到的软卧已经算是这趟列车最好的座舱了(虽然才60元),要知道我在国内可从来不舍得乘软卧出行,却真没想到还有单人卧铺包间。但我是来背包旅行的,并不是来度假的,费用及开销能省则省。我当机立断的谢绝,并表示我非常满意我现在的座舱,不需要升级到单间,说完我便径直朝车厢走去。胖列车长知道了我不需要升级座舱之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毕竟少了一个捞油水的机会,无奈摆了摆手便回到他的第一节车厢。然而这趟乌兹别克之行,像这位列车长这样想方设法从我包里挣钱的经历还有很多。
软卧车厢的条件还不错,包厢内的木制装饰在这严寒之中显得非常温馨,让昨晚一夜没睡好的我想立刻扎进这温暖的床铺之中。一个包间里有四个铺位,每个铺位都提前准备好了用一次性塑料袋装好的床单与被罩,但需要自己动手铺。我的铺位是在上铺,包厢非常狭小,所以铺起来不是特别的方便,只能等下铺的乘客铺好后我再到自己的铺位上整理床单被罩。这个包间内所有铺位都已售罄,让狭小的包厢非常的拥挤,但也让我多了一个能够与本地人吹牛谈天的机会。我的下铺是一位在 塔什干 上学的大学生,英语非常好,在这个国家找到一位英语如此流利的本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学生见到我这位外国游客表现出十分热情的同时也极其乐于与我沟通,一路上问问题不断,就像国人在国内见到外国友人一样。他今天刚放寒假,乘上这趟列车是准备回 布哈拉 的家中过寒假。在漫长的聊天中得知他明年会去 美国 交换一年,说到此他的神情透露出一丝期待,也是他话语中难有的一丝骄傲,就如同半年前的我准备去海外求学时一样。随着窗外的景象开始缓缓向后移动,火车渐渐驶离了 塔什干 火车南站。我躺在舒适的上铺,开始回味重返背包旅行的乐趣。自从2018年以后,我的旅行方式开始被摩旅与自驾所替代,而如今再次以背包旅行的方式出行,最大的感受就是背包旅行总能让人静下心来享受旅途,在与当地人的漫谈中认识世界另一端的自己。果然,还是背包旅行才是真旅行。
布哈拉,古城里藏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早上不到五点,我被火车的暖气热醒,如论如何也睡不着,躺在上铺等待火车到站的提示,。早上六点过,列车抵达距离 布哈拉 最近的卡甘火车站。
此时天色依然一片漆黑,宛如黑夜一般,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我在深夜抵达一座陌生的城市,虽然我非常讨厌在深夜抵达陌生城市的那种感觉,因为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我而亮,这种感觉包括一个人在 重庆 工作的那几年。但好在,此时正值黎明前,也没有几家亮着灯火。
(清晨 布哈拉 古城的一角)
我与大学生一起出了火车站,不出所料车站外早已有零零散散的的士车拉客佬在此揽客。因为有了前晚在机场被宰的经历,我对拉客佬极其警觉,但因为此时时间尚早,打车软件根本打不到车。于是我让大学生帮我与拉客佬沟通到 布哈拉 古城的车费,我心想拉客佬应该不会宰本地人。
( 布哈拉 中亚 式古建筑的一角)
(光影照射在古色古香的 中亚 式建筑上)
拉客的司机蓄着满脸大胡子,身穿极具 乌兹别克斯坦 特色的黑色长袍,戴着一顶当地风格的大棉帽,那件黑袍像穿着件睡衣一样,以至于第一眼见到他,我以为他刚刚起床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来揽客。但不得不说,大胡子配上这件黑色长袍还挺有古 中亚 风情的,这也让初到 布哈拉 的我感受到了这座古城所不同于首都 塔什干 的一面。
( 布哈拉 标志性建筑之一)
(当地人家里紧锁着的大门)
(清晨的 布哈拉 古城一角)
大胡子司机给我开出了五万 索姆 的车费,我还价到三万 索姆 ,大胡子司机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当时心想早知道多还点。大学生的家住在 布哈拉 与卡甘之间的某个村镇里,因为与我顺路,所以大胡子司机收了他一万五 索姆 的顺风车车费。
大胡子司机一路表现得非常健谈,一边开车一边手舞足蹈地用乌兹别克语与大学生吹牛谈天,声音大到像是在吵架一样,但每句话却又伴随着大胡子那魔性的笑声而过渡到下一句,这个场景就好似 中东 题材电影里本地人与本地人争论时的情形一般。我坐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他们口中的乌兹别克语,但却能够沉迷于他们聊天的氛围之中,就如同我也在其中。
(清晨的 布哈拉 街头,买菜回家的妇人与路过的孩童)
与大学生道别后,车上只剩下我与大胡子司机,司机一路上都在向我兜售他的包车服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只要二十万 索姆 就可以承包我在 布哈拉 两天旅程里的用车。但我也知道, 布哈拉 就那么大点地方,根本就用不上包车,再说了如果需要用车就用打车软件打车即可。于是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向我兜售,一直到目的地后也不作罢,我要了他的一个电话并表示如果需要我再联系他,他半信半疑地在我手机上输入了他的号码。果然,当地人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地想从外国游客兜里挣那么些钱。还好从卡甘到 布哈拉 三万 索姆 的车费还算合理,可以说十多公里的车程收费三万 索姆 真不算贵,而且还是清晨,至少与用打车软件的打车费相差无几。
(清晨的“卡扬”清真寺)
(“卡扬”清真寺的建筑顶部)
(“卡扬”清真寺的一角)
总算,在天微亮的清晨来到这座期待已久的古 丝绸之路 之城— 布哈拉 。 布哈拉 古城始建于公元前一世纪,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九到十世纪时是萨曼王朝的国都和文化艺术中心。1220年 布哈拉 被成吉思汗占领,后又遭 卡拉 罕王朝和契丹人的统治,到了1370年被帖木儿大帝控制。16世纪中叶,乌兹别克的谢 巴尼 德人建立 布哈拉 汗国时,把 布哈拉 定为都城。而在1920到1924年成为当时 布哈拉 苏维埃人民 共和 国的首都。
( 布哈拉 地标性建筑—“卡扬”宣礼塔)
布哈拉 地处欧亚交通要道,是古戴 丝绸之路 上的重要名城,自古以来都是 中亚 地区比较发达的城市。而各个王朝都在 布哈拉 留下了很多具有 中亚 特色的古建筑物。据相关资料现实, 布哈拉 现存大约一百四十座古建筑和历史遗迹。这些古建筑独具匠心,极负盛名,使 布哈拉 市弥漫着浓厚的伊斯兰教色彩,这也让 布哈拉 被冠以” 中亚 建筑博物馆之城”的美称。
只不过由于长期受沙俄和苏联的统治, 布哈拉 独有的辉煌被俄系文化所掩盖,在很长一段时间曾被世人遗忘。随着阳光灿烂的日子成为过往后,这座古城的建筑艺术珍宝和文化古迹开始恢复本色,重新吸引着世界各地游者的到来。
( 布哈拉 古建筑内五颜六色的屋顶)
(古建筑内极具艺术特色的屋顶)
(这栋建筑是不是特别熟悉?)
(这便就是孤独星球 中亚 篇的封面—四塔清真寺)
(别具一格的四塔清真寺,早已成为游客最喜欢打卡的地方)
(四塔清真寺独具特色的塔顶)
(四塔清真寺的一角)
故事继续回到行程中,大胡子司机帮我敲开了民宿的大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个民宿的主人。老者穿着和大胡子司机同款的黑袍,同时戴着一顶和大胡子司机同款的大棉帽,他们相似的衣着真的让这座城市越来越有特色了,我当时甚至好奇当地人是不是都这样穿。老者先是与大胡子司机握手示好,接着与我握手并将我请入民宿的大院里,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由三栋房子所围成,好似 中亚 版的的 北京 四合院。因为此时是旅游淡季,所以在此入住的游客并不多,老者安排我一个人住一间三人间,可以说这个房费是相当有性价比了。老者见我风尘仆仆的,贴心的为我准备好了早餐,一杯当地的热茶下肚,配上可口的面包与果酱,似乎旅程中的劳累早已烟消云散。我在简单的休整后便背着相机出门探索这座古城,这座我需要在此度过除夕夜的 中亚 古城。
(古城中心的阿凡提雕像)
(与阿凡提雕像合影的当地游客)
从民宿走到 布哈拉 古城的城中心只需要五分钟,而城中心正屹立着一尊阿凡提的雕像。阿凡提是一位活跃在西起 摩洛哥 ,东到 新疆 ,突厥诸民族中的传说智者。据说他的能力非常的出众,不仅帮助贫困的百姓度过难关,而且也禁止贵族压迫贫困的农民,可以说不管是通天彻地还是学问能力,他都是最为高强的人。然而 中亚 与西亚的每一个国家都会声称阿凡提的故事起源于他们国家,关于阿凡提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现在还没有定论,有人说他是一位出自 新疆 的 喀什 人,然而也有人认为他是乌兹巴格达人,还有人说他是 别克斯 坦人。但乌兹别克人自然会认为阿凡提起源于他们国家的 布哈拉 ,而 布哈拉 便是当地人心中阿凡提故事的起源地。
(阿凡提雕像的近景)
(阿凡提雕像旁的古建筑房顶)
(阿凡提雕像旁的古建筑)
(市中心的一栋古建筑)
(一位路过古建筑的当地人)
(古城里晒太阳的猫)
( 布哈拉 的猫,可不是房东的猫)
(古城里还有很多很多只这样的流浪猫,它们也不怕人,稍微逗一下便主动跑过来蹭人)
我按着地图上的指引一个人漫步在清晨的 布哈拉 古城之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漫无目的地洒在空荡荡的古城街道,屋顶下缕缕升起的炊烟伴随着清脆的鸟鸣而变得神秘,偶有早起赶集的当地人走进这缕阳光之中。这种只有在画里及电影里才能见到的场景,很容易让我这位初到 布哈拉 的陌生人沉醉其中,也就在这个清晨我开始爱上了 布哈拉 这座古城,看来先来 布哈拉 是这趟旅程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清晨的 布哈拉 街头,一位骑车路过的本地人)
(阿尔卡禁城下有一只骆驼)
(阿尔卡禁城下,一位走过的路人)
(阿尔卡禁城下,三五成群的当地青年)
(他们用乌兹别克语聊得有说有笑,但我却听不懂)
(阿尔卡禁城下的另一侧,两位穿当地特色服饰的妇女走过镜头前)
( 布哈拉 居民区内,一处老旧的房屋)
(在高处拍摄的 布哈拉 古城)
布哈拉 历史中心曾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现在的 布哈拉 由 新城 和旧城组成,大部分的古迹都集中在古城部分。而古城是真的很小,基本是一上午就能完全逛完,难怪大胡子司机之前就建议 布哈拉 古城逛一天就完全足够了。但那样打快卡的旅行方式可不适用于我这样拍不到让我满意的片誓不罢休的摄影狂人,所以我计划用两天半的时间好好打卡这座古城,以至于在 布哈拉 的这两天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我重复的走在相同的街道以及相同的景点,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与自拍。
(所以,我便驾着三脚架开始一个人的自拍)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一)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二)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三)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四)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五)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六)
(一位在此干活的本地人进入到了镜头之中)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六)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七)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八)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九)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一)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二)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三)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四)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五)
(用三脚架自拍的我,其十六)
布哈拉 的天气是真的很冷,比纬度维度稍高的 塔什干 都还冷,甚至比我出发的城市 明斯克 都冷。这里虽然不下雪,道路上也没有任何积雪,但却十分干冷,是那种绝对刺骨的寒冷。只要稍微不走动,长时间站在同一个地方的话,没多久人就会被冻得直哆嗦。对于我这样在一个点拍照就可以拍上至少二十分钟的小伙子来说,这种被冻得通透的感觉更是体会得淋漓尽致。加之这趟旅行又没有带手套,所以在摆设三脚架时更是冻得我双手通红。
(几位合影的本地人,正好走到了我的机位前)
(虽然他们的目光都是看向我身后的手机镜头,但我还是不犹豫地按下了快门)
布哈拉 的标志性建筑即是由“米里-阿拉布神学院”+“卡扬宣礼塔”以及“卡扬清真寺”所组成的宣礼塔前的广场,这几乎是 布哈拉 旅游宣传上主要出现的一个地点,也是我花时间拍照最多的地方。上图的“米里-阿拉布神学院”位于“卡扬”清真寺对面,建于一五三零到一五三六年,用了三年时间建造。当时,该座神学院是 中亚 地区唯一的伊斯兰教神学院,来自 中亚 各地的信仰者都到这里来进行伊斯兰教学术研究。自建成起,该神学院就一直从事伊斯兰教学术活动,即使在苏联时期也未停止。
当时我正架好三脚架,准备沉迷于自拍之时,走过了一位本地人,年纪大概已近中年。他用口音稍重的英语与我搭讪,一开始无非问一些来自哪之类的闲话,随后便开始了自顾自地向我介绍起这栋古建筑的由来,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听。因为七年前在 尼泊尔 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一听,这位本地人绝对是一位导游,就想让我付钱听他讲解,信不信等下便会开口推销自己的导游服务。果不其然,他介绍了不到半分钟,就开口说只要XXX 索姆 (具体多少我忘了反正不便宜)就可以继续给我讲解这几栋建筑以及 布哈拉 的历史。
我自然是连忙谢绝,我说我只想来拍照,关于这里的历史我可以上网查。但他依然不依不饶向我推销他的讲解服务,就像那位大胡子司机一样,于是也顾不上拍照了,直接提着三脚架就撤,而他在我提上三脚架的那一刻嘴里推销着自己的讲解服务,好像是在恳求又好像不想放弃搞钱的机会。果然啊,当地人真是想方设法地想从外地人口袋中挣那么或多或少的钱,这也是我在 乌兹别克斯坦 的这一周最大的感受之一。
可类似的情况还不止于此,同样的经历也发生在 布哈拉 。当时我从一个人扛着三脚架与相机走到一栋古建筑前,看到此地没什么游客而且建筑的顶部非常适合居中构图,索性架起三脚架准备在此自拍。正当架设三脚架的过程中一位穿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大姐走到了古建筑的门口,并吆喝着可以到建筑物里面的博物馆参观,只需要付三千 索姆 的门票即可。我当时想反正三千 索姆 换算下来就几块钱,可以说相当便宜,不如买个门票到博物馆里好好拍照。
于是我决定买门票,此时古建筑门口的一处隐秘的房屋内走出另一位妇女,看样子应该是售票员。她向我收了门票钱后便打开身后一处房间的灯,然后让我进去参观即可,等下把钱找开了再退给我。而这个房间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博物馆,估计占地还不到五平米,四个角落分别摆放着几件具有年代感的当地服饰,并写了一大堆介绍,服饰看样子是有一定年代了,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供参观的物件,甚至没有任何可参观的价值。在屋子里装模做样逛了不到两分钟我便走出了这间所谓的博物馆,打算到建筑物内的院子里拍照,在屋子里的其中一分钟还是在等售票员找我钱。当时我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进了这栋古建筑都是要收那三千 索姆 门票的,无论参不参观那个迷你博物馆。
此时,先前那位在建筑物门口让我买票的中年大姐让我先到她的商店参观,她的商店就位于古建筑院内的一处狭小房间里,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当地特色手工品,每一件价格也不是特别贵,甚至比街边的纪念品商店还便宜一些。但此时那位大姐开始向我推销着她店内的商品,络绎不绝地让我多少买一件纪念品,还说现在没有游客已经几天没有开张了,来了 布哈拉 多少买几件纪念品回家。可我在店内逛了一周,发现基本没有什么值得带回去的纪念品,于是告诉她我是来这里摄影的,手中还要拿相机和三脚架,根本空不出手去提纪念品之类的物件了。说完,我便一边谢绝一边径直离开了商店,但这位大姐就像之前那位导游和大胡子司机一样,即使我没有要买的打算还依旧在一旁滔滔不绝地推销自己的商品并一二再再而三地怂恿我买。过了一会儿,这位大姐见我依旧没有要买的意思,失望地回到了建筑物门前继续寻找下一位游客。
此时我一个人正在院内拍摄这栋古建筑,过了没多久,这位大姐就捕捉到另一位游客,手里举着个相机穿着印有汉字的羽绒服,看样子也是位 中国 游客,但他会说俄语,应该是在当地工作的国人。他见到我在院子里拍摄,于是问我:“你是 中国 人?”我说:“是的。”他又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同事们来过这?”我回答说:“没有,我也刚刚来,现在在这里拍古建筑。”估计他也是路过这栋古建筑后被这位大姐忽悠进来的,大姐正准备将那位游客带到她的纪念品商店,路过我拍照的地方时还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不买纪念品别人会买,你个穷X,没钱出来旅什么游。”当她正准备叫那位游客去商店时,游客一听,用俄语给她说:“商店?不去商店,我不买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院子,只留下那位大姐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对了,那位国人游客进入这栋建筑没有去参观博物馆,所以没有被收任何门票钱。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进入这栋古建筑根本就不收费,除非特地去那个建筑物内的迷你博物馆才会收三千 索姆 的门票费。而那位纪念品商店的大姐与博物馆的售票员完全是分开的两个个体,纪念品商店的大姐只想忽悠路过的游客先进这栋古建筑的大院,才不管游客去不去参观迷你博物馆,她只想将游客忽悠进大院之后再忽悠到她的纪念品商店里购物,可以说这种手段简直无耻至极,就是仗着语言不通一顿瞎忽悠。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当地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想从外地人口袋中挣些或多或少的钱,可以说在这个国家旅游就是大坑没有但小坑极多。
(夕阳映衬下的 布哈拉 古城)
(古城的日落)
(远方的 布哈拉 新城 ,右边有的摩天轮)
夕阳即将映衬这座丝绸古城之际,也提醒着我国内一年一度的除夕即将到来,这也是那么多年以来我首次不能在家与家人共度除夕,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并不开心。我站在能够俯瞰到整座 布哈拉 古城的观景台上,在等待日落美景的同时一边刷着国内的短视频软件,内容无一例外都是与除夕及团圆有关的视频。不知为何,今年的年味似乎比往年更浓,可能也是我自己这样觉得。我想,此时国内很多在外漂泊的游子都应该回到了各自的家中吧?他们此刻正沉醉于与家人团聚的欣喜之中。
(远方那座能够俯瞰到整个 布哈拉 古城的观景台)
我打开家里的微信群,看着家人们发过来的照片与视频,此时家人们正举杯欢聚在一堂,似乎很多年都没有那么整齐了,但却缺少了往年从来不会缺席的我。我看着家人们发来的照片与视频,一边反复看着,也在顷刻间,我的嘴角扬起微微一笑,眼角却泛起了一丝泪光。
我很难形容那种感受,但我不喜欢成为一个不归家的人,更不想成为一个所谓的游子。心里一直嘀咕着要不是因为寒假时间太短以及回国机票太贵,我也不会缺席与家人团圆的机会。此时,孤独感席卷着我的内心,伴随着 布哈拉 刺骨的 中亚 式寒风,我不管网上说孤独可以划分几个等级,但此刻我觉得我在体验着最高等级的孤独。
(远处的日落,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
即使我平时一直安慰且告诉自己“既然无法避免孤独,那就去享受孤独,做一个内心强大的自己”。甚至那么多年在外地打拼的日子,我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无论任何事都独来独往,自认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与孤独相伴。成年人的世界,孤独随处可见,如影随形,可仔细谁又想一直这样呢?
就像村上春树在其著作中《 挪威 的森林》所说:“哪里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而此时此刻的我开始厌倦着孤独,我透过晚霞望着远方,心里想着这地距离祖国的边疆只有三百多公里,但我却不能回到祖国,也算体会到了古代诗人那种写在诗里的思乡之情了。
(入夜的 布哈拉 街头,车水与马龙)
(车水马龙的街道)
那天我给一个朋友发信息说我为什么要来 乌兹别克斯坦 过除夕,我说至少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春节的氛围,为此我也感受不到此时是在过年,就当这天又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六好了。当我敲下这段文字时, 明斯克 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望着窗外的飞雪,顷刻间,那种思乡之情再次油然而生。
除夕的晚餐,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点上一大桌菜,虽然我知道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但毕竟这多少也是一顿年夜饭啊。望着这一桌我吃不完的菜,我想了想,也就在外求学的这两年无法回家过年,反正以后都不想再这样了。
好了,矫情也矫情完了,毕竟身在异国他乡,除夕及春节也就当一个普通的周六了,故事还是需要继续写下去,但话说没多久就能够回国过暑假了。
在 布哈拉 的第二天,基本上没什么安排,还是重复着到昨天打卡过的打卡点继续拍照,这和我来之前的计划基本一致。大清早我被一阵搬行李的声音吵醒,看样子应该是有新的住客搬进来了,房东老者有礼貌地敲开了我的房门,新的住客是几位 越南 游客,房东表示这间房已经被这几位 越南 游客提前预定了,需要我现在搬到院子另一侧的二人间,就如同昨天我刚搬进来时所说的一样。我表示没问题,先收拾了下行李,打算先把行李暂时寄存在对面的六人间里。六人间中住着一位 俄罗斯 男人,昨天已打过照面,我当时问他是不是也是来旅游的,他说不是,他是来 布哈拉 躲避大俄强制动员令的。我听完,心中不由得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触及了这个在非常时期他不愿提起的事情,虽然不想评价这个事件的是与非,但还是表示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至少他能够活下去。
(夕阳下,一位走过“卡扬清真寺”的路人)
我来到民宿的大厅享用老者刚刚准备好的早餐,面包沾上老者家自制的果酱是真的很好吃。那几位 越南 游客也一同来到了民宿的大厅,不同于我印象中的大部分 越南 人,这几位 越南 人的英语出奇得好,因为相同的语言所以很快聊到了一块儿。此时其中一位 越南 人对着民宿老者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我一阵纳闷,嘀咕着难不成他们也过农历新年?于是问身边的一位 越南 人他们的新年和 中国 是否一样,他回到说:“是的,都一样的。”那天上午大家聊了很长时间,然后各自吃完各自的早餐后大家便各自开始自己的行程。
我这天的行程与计划特别简单,基本上除了吃饭以外就是在宣礼塔广场附近拍照。而对于“卡扬”宣礼塔这个 布哈拉 最具代表性的建筑而言,我几乎是用了当天一大半的时间在此找拍摄点。因为此时正值 布哈拉 旅游的淡季,所以基本上任何角度都不会有其他游客进入我的镜头中,倒也谈不上说寻一个特定的拍摄点。
作为 布哈拉 的标志性建筑,“卡扬”宣礼塔建成于一一二七年,高四十六点五米,同时也是整个 布哈拉 古城最高的建筑,宣礼塔起初是用于高声召集当地人祈祷。宣礼塔是用烧过的砖建成的,地基深达16米,勒脚直径达9米,塔顶部有16个拱型透光窗,上面装饰有钟乳石状的檐。顶部有狭长的拱形回廊,有梯子可通往回廊。回廊由16个透光与主体建筑物相连的拱门组成,回廊的外部被建成两个相连的半圆柱形,托着两个拱门。宣礼塔的楼身布满了砖制装饰图案。楼身共分成14个装饰带,每个装饰带里都有清晰图案作装饰,所有的图案都不同。(网上查的资料)
(站在宣礼塔前自拍的自己)
(入夜时的宣礼塔)
在拍摄时遇见了一位住在同一间民宿的大叔, 美国 芝加哥 人,目前定居在 阿布扎比 。哆哆嗦嗦的来到我面前与我打招呼,看得出来他已经被冻得通透。他双手戴上他刚刚因太冷而临时买的棉手套,表示到连他的家乡 芝加哥 都没那么冷,为此还特地买了这副手套。 芝加哥 生活过的 美国 人都受不了 布哈拉 的冷,从这样的对比之中就可以知道 布哈拉 究竟有多冷了。
美国 大叔要我拿着他的手机给他拍一张360度全景照,可我没用过这款手机第三方应用,只能生熟且试探式地操作这款APP给他拍照,但拍出来的片基本每次都偏离大叔所要求的方向,以至于 美国 大叔调侃我不会拍照。 美国 大叔表示明天他会乘高铁前往撒尔马罕,我说我也是,心想每天前往撒尔马罕的高铁就那几班,所以很可能是同一班车,但我们对了一下车票信息后才发现他乘坐的高铁比我的高铁晚半个小时出发。毕竟出发时间差不多,所以我们便决定明天一起拼的士车前往火车站,但就是这个决定差点让我赶不 上高 铁,并且体会了一把 布哈拉 到卡甘的速度与激情。
(在入夜后的宣礼塔前自拍)
布哈拉 究竟有多冷呢?就这样说吧,即使白天的 布哈拉 有多么的晴空万里,到了夜晚这座城市都会被一片类似于雾霾的东西所笼罩,弄得整座城市的能见度极低。本来以为是污染物,但想一想这座城市周边又没有任何的工厂,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没有理由会构成类似雾霾的污染啊。而我问当地人,当地人给出的回复是因为晚上太冷了,存在较大的昼夜温差,以至于到了晚上之后整个天空都被冻住了。我有点不太相信,但晚上的 布哈拉 确实非常冷。
美国 大叔给我推荐了一家他自认为还不错的本地餐厅,地点在 布哈拉 新城 区,挺远的,走路需要差不多半小时才能到。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停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晚上的 布哈拉 新城 的街道上竟然不开灯,硕大的城市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的。我本来还以为是整个街区停电了,但看看周边的民房都是亮着灯的,也就表示根本没有停电。这种不开灯的现象不止出现在 布哈拉 ,后面到了撒尔马罕之后也遇到过相同的情况。没办法,那天只能在漆黑的街道上借助沿途车辆的灯光摸索着前行,主干道上除了沿途的车辆外空无一人,一个人走在这种路上还有点慎得慌,生怕路边突然就窜出一群江洋大盗。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的摸索到那家本地餐厅,发现餐厅已经停止营业,我心里一万个“草”飞过。没办法,只能继续摸着黑,原路折返回古城,回到之前吃饭的餐厅吃一顿热腾腾的烧烤,犒劳一下被冻了一天的自己。
一觉醒来发现 布哈拉 竟然变了一番模样,所有树枝上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凇,没错,就是国内雾凇岛出现的那种雾凇。今天的天气虽然是阴天,但因为有了雾凇的点缀,使得整座古城变得更像是童话里的世界了。只可惜,今天也即将离开 布哈拉 ,前往旅程的下一个目的地。
(雾凇挂在树枝上,点缀着 布哈拉 古城)
在临走之前,我为民宿老板一家拍了照。老者与他老伴虽然语言不通,但却表现出 布哈拉 人最为真挚的热情,不仅每次回来后都会亲切地与我打招呼,还特地多送了我一天的早餐。几年前,这对老夫妻决定将自己的房子改造成能够海纳每一位外国游客的民宿,本身对于当地人来说就是一种新的尝试,即使他们不会说一句英语,即使每一次都只能靠翻译软件与客人沟通,即使到了冬 天全 城水管冻住导致客人无法正常洗漱,但在他们真挚待人的态度下,使得这间小小的民宿能够以极高的好评霸榜 布哈拉 古城内的绝大部分民宿。
(老者一家人,中间的是他们孙子)
(我与老者的合影)
(合影时他看我不方便脱下靴子进屋,连忙摆手让我不用脱鞋,直接踩进他们家的地毯上即可)
(现在才发现这位老者挺有趣,还会剪刀手)
前一晚,我坐在他们家客厅里的餐桌上整理照片时,老者与他老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电视剧。电视剧是一部 乌兹别克斯坦 都市剧,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乌兹别克语。按道理说我看不懂这部剧,但我似乎能够从他们看剧的神态中读懂这部电视剧。看着他们因剧情而不断变化的表情,我的内心不津在想他们在思考着什么?是在为剧中主人公的遭遇而鸣不平?又或是为剧中幸福美满的结局而喜悦?但在他们围坐电视前看剧的场景之中,我看到的更多是一个相似于我认知中生活的生活,一切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又不禁感叹这原来就是地球另一端又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也许这也是一千零故事中的一部分。
告别老者一家后,我与 美国 大叔一同踏上了前往卡甘火车站的曲折旅程。我们提前了近一个半小时从卡甘出发, 美国 大叔特意提前出发,因为他想在乘火车之前打卡一下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博物馆,他也建议我和他一同前往这个博物馆,不然我到火车站太早了也是白等。我忧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打算和他一同前往,毕竟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候车室,毕竟他还说博物馆到火车站的距离步行仅五分钟。当我们用打车软件打到车并上车后,此时只要按照打车软件上规划好的路线行驶即可。但 美国 大叔却从手机中晒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博物馆照片给司机看,语言不通的他们只能通过翻译软件进行沟通。也不知沟通中哪一步出现了问题,司机竟然错误的选择偏离导航规划的路线,将我们带到了一处位于城北的博物馆,可能他以为照片上的博物馆是这个,此时距离火车站已经偏离了十多公里,而此时我们浑然不知他带我们到了一处错误的地点。
(这就是司机带我们去的那个博物馆,此时我们还以为自己来对了地方,以为火车站就在隔壁)
(正在拍照的 美国 大叔)
(博物馆里散养的孔雀)
(博物馆里的小猫,极其喜欢亲近人)